消防前沿

《消防前沿》 杂志

   2013年 6月17日，消防蛙人刘亚光当选为中国最美消防员。登上领奖台的那一刻，他流下了一行激动的“蛙泪”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最美的蛙人

    17日晚20时许，四川省成都市公安消防支队特勤三中队的战士们，迫不及待地围坐在电视机旁。央视“寻找最美消防员颁奖晚会”现场直播即将开始，而他们朝夕相处的战友刘亚光，作为四川消防部队唯一的一位入选者，也将走上今晚的颁奖舞台。

    “在和平年代里，很少有岗位像消防员的岗位那样，每天都要准备接受生与死的考验，每一刻都要准备去赴汤蹈火。”8时5分，随着主持人高亢圆润的声音响起，一位身材魁梧的消防员迈着正步第一个走上领奖台。

“刘亚光！刘亚光！”电视机前的战友们激动不已，喝彩声起。而此刻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上，播放的正是刘亚光在5.12汶川大地震废墟救援、在洪水中救人、潜入浑浊的激流中打捞溺水者的镜头，每一个镜头都记录着生死瞬间，让人触目惊心。

    “入伍15年来，刘亚光参加抢险救援战斗5000多次，潜水救援上千次，打捞溺水者遗体500多具。”主持人现场解说，这串数据是刘亚光用生命和血汗换来的。

    那一刻，晚会现场掌声不绝，而场外观看电视直播的四川消防部队数千名消防官兵，掌声同时响起。

最苦的训练

     “能当上消防潜水员，在我意料之外。”刘亚光坦言，2009年入伍时，认为消防兵就是与火打交道，根本没有意识到除了“消防兵”，自己还会有“蛙人”这第二称谓，并与水结下不解情缘。

    “当消防兵难，当蛙人更难。”刘亚光回忆说。2002年，成都市消防支队开始选拔第一批蛙人，这也是四川省第一支消防蛙人队伍。由于刘亚光身体结实，自小就学会了游泳，自然在选拔之列，开始了此后的“蛙人生活”。

    当时，为了让这批蛙人迅速掌握要领，投入实战。支队开始对首批20名蛙人实施一个月的魔鬼式训练。“每天都要开展七八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，训练项目包括1500米游泳、水下搜救、无装备潜水30米等。“训练中，有时候潜水久了，水进了鼻孔，一出水面，鼻孔里就哗哗地流出水来，让人十分难受。”

    刘亚光至今还记得在成都猛追湾泳池的无装备训练场景——那是30米潜水训练，一开始自己因在中途憋不住气不得不冒起来，只得从头再来。就这样，通过反复训练，最终完成了科目。“走出水面的时后，人都已经站立不稳了”。

最“冷”的职业

    “训练难，执行水下打捞任务更难。”李亚光说，身穿厚重潜水服，常常要在冰冷、黑暗的水中摸索前行，寻找落水者或打捞遗体。污浊不堪的水，潜水员经常一泡就是几个小时。水下比较暗，即使打着探照灯，在水下20多米，也只能照到半米远。如果水很浑浊，根本就看不到，在大多数时候只能凭着自己的触感，在水下摸索那些冰凉的遗体。”

    “水下的世界不但黑暗，而且冰凉，冷冰冰的水、冷冰冰的尸体，还可能随时承受潜水服被划破、空呼器受损害、保险绳断裂等危险。”刘亚光坦言，除了要耗费巨大的体能之外，还得克服巨大的恐怖心理。

    令刘亚光至今难忘的是他的第一次出警。那是2002年8月中旬的一天，刚刚结束潜水训练的刘亚光和队友们接到了打捞溺水者的任务。“当时，我潜入到20多米深的水底，下边一片漆黑，什么也看不到，什么也听不到，而且水也冰凉刺骨，经过一个多小时在河底一寸一寸的摸索，终于摸到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。那种环境下，心理上的恐怖简直达到极限。”刘亚光回忆说，任务完成后，回到营地，一周多时间人都四肢无力，连肉也不敢吃。

尽管如此，刘亚光表示，他从不后悔自己干上这个职业。“每次任务完成出水之时，围观者自发让出一条道路、鼓掌声、家属眼神的感激、群众口中‘消防人好’的赞叹，就是对我们潜水员最好的安慰。”他说。

 流泪的汉子

    战友们半开玩笑地评论刘亚光是“最爱流泪的男子汉”。他淡淡一笑说：“谁让我是热血男儿呢？”。

从“寻找最美消防员”现场颁奖晚会那一刻起，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，刘亚光已经三次流泪。

    第一次是在领奖台上，不是因为自己被评为最美消防员而激动，而是被其他最美消防员出生入死的感人事迹所感动。

    “第二次是为了自己的妈妈。”刘亚光回忆说。6月21日晚，他从北京刚回到成都，就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。“儿子，我理解你的工作，也支持你的工作，但是千万千万答应我，要平平安安！”刘妈妈话未说完，已经数次哽咽。那一刻，刘亚光也忍不住泪流满面。“妈妈一直以为我过得很好，每次打电话回家我也全挑好的说，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。没有想到自己的辛苦和危险还是让妈妈从电视上给知道了。”刘亚光说，他是一个不孝的儿子，不但照顾不了亲人，还得让他们整天提心吊胆，但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宁，他别无选择。

    “最后一次，是为消逝的生命。”刘亚光回忆说，自己入伍15年来，流泪最多的原因就是这种情况。2013年6月28日上午9时，就在刘亚光参加最美消防员颁奖晚会回到成都的第七天，再次接到指挥中心命令——前往崇州打捞溺水遇难者的遗体。当他赶到现场，遇难者的母亲一膝跪在地上，哭着说：求求你了，我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，你们一定要找到他啊……随即，刘亚光穿上潜水服、佩戴空呼器，潜入河底，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艰难搜索，终于从河底将遇难者的遗体托上了河岸。

    “看到遇难者家属在遗体前哭天呛地，我没有一点成功的喜悦，有的只是眼泪和悲痛。”刘亚光说，这样的场景虽然都经历了数百次，但每一次都忍不住要泪流满面。